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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ri et Aureli, comites Catulli,
Sive in extremos penetrabit Indos,
Litus ut longe resonante Eoa
Tunditur unda,

Sive in Hyrcanos Arabasve molles, 5
Seu Sagas sagittiferosve Parthos,
Sive quae septemgeminus colorat
Aequora Nilus,

Sive trans altas gradietur Alpes,
Caesaris visens monimenta magni10
Gallicum Rhenum horribile aequor ulti-
Mosque Britannos,

Omnia haec, quaecumque feret voluntas
Caelitum, temptare simul parati,
Pauca nuntiate meae puellae15
Non bona dicta:

Cum suis vivat valeatque moechis,
Quos simul complexa tenet trecentos,
Nullum amans vere, sed identidem omnium
Ilia rumpens;20

Nec meum respectet, ut ante, amorem,
Qui illius culpa cecidit velut prati
Ultimi flos, praetereunte postquam
Tactus aratro est.

    本诗格律是Saphhic strophe,由公元前6世纪的古希腊诗人萨福所创,每节前三行格律相同,最后一行是前面各行的一半长度。从风格上看,这首诗模仿了古希腊史诗传统的语汇和表达方式。Scott(1983)认为,诗作风格上的统一和平稳过渡得益于Scylla神话的运用。Scylla是《奥德赛》中的女妖,吃人时也常把人拦腰折断(参考Od. 245-50和本诗第20行),在神话流传过程中,这位Scylla渐渐和另一位Scylla(Ninus之女)混淆了(参考维吉尔 Ecl. 6. 74-77),并逐渐添加了色情成分。卡图卢斯以Scylla的形象影射莱斯比娅,既起到了谴责的效果,又保持了措辞的庄重。这首诗的前四节也很值得玩味。表面上只是模仿史诗传统,列举了一系列地名,但背后却有巧妙的设计。首先,这段想象的旅程始于东方的印度,然后一直向西到达西方的不列颠,与日升日落的轨迹一致,与爱情终结的主题相配合;其次,它包括了古希腊、泛希腊和古罗马地理世界的各个极点(例如印度是亚历山大大帝远征的最东点,不列颠是古罗马军队征服的最西点),有一种恢宏的视野。这段旅程至少有两重功能。如MacLeod(1973)所说,以远行冲淡失恋的哀伤是诗歌中的一个传统;更重要的是,旅程的艰险更衬托出两位朋友替他向莱斯比娅传话的恐怖,起到反讽的效果。从另一个角度看,这首诗还表现了卡图卢斯的叛逆性格。一位女人对他的态度远比开疆拓土的帝国事业更重要,私人琐事而非公共事务才是他生活的重心(Zetzel 1982)。Miller(2000)从这首诗中读出了权力的运作方式。虽然抒情主人公扮演着牺牲品的角色,但他却掌握着向读者说话的修辞权力和道德裁判权,因此,他的软弱是个假象。修辞、政治、性的权力结构在诗中彼此交织,形成了复杂的意义场。

    Furi和Aureli分别是Furius(弗里乌斯)和Aurelius(奥勒里乌斯)的呼格。前者还出现在第16首、23首、24首和26首中,后者还出现在第15首、16首和21首中。

    Ut在第3行这里引导地点状语从句。Eoa(阳性Eous,“东方的”),源于Eos(黎明之神)。

    Hyrcanos(主格Hyrcani),住在里海南岸Hyrcania(赫卡尼亚)的民族。

    因为古罗马人从阿拉伯人那里进口了许多奢侈品,所以推测他们性格阴柔。

    Sagas指萨凯人,住在伊朗北部的Sacae(萨凯)。

    Parthos(主格Parthi),帕提亚(Parthia)人,帕提亚王国与古罗马帝国东部接壤,其军队擅长射箭。

    Septemgeminus字面意思是“七个孪生兄弟”,因为尼罗河有七个入海口。

    卡图卢斯对恺撒的态度可以参考第57首和第93首。这里用magni(“伟大”)形容他,或许只是为了保持史诗风格,但也有可能表明他已与恺撒和解。

    11-12行,这两行原文不明。horribile aequor ultimosque Britannos在Lee(1990)版中作horribile vitro ultimosque Britannos,在Baehrens(1893)版中作horribileque ultimosque Britannos。aequor原意指海,这里指英吉利海峡。Vitro(原形vitrum)是一种蓝色颜料,不列颠人将其涂在脸上。不列颠是古罗马帝国的西北边境,所以被形容为“ultimos”(最遥远的)。

    Identidem(“一次又一次”)仅出现于这首诗和另一首受萨福影响的诗(第51首)。

    Rumpens是rumpere(“使断裂、碎裂”)的现在分词,ilia是ilium(“下腹部”、“阴部”)的复数。这个意象显然兼具色情和暴力意味,Scott认为,它也影射女怪物Scylla的杀人方式。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性暴力中居支配地位的是女性。

    这里被犁头摧折的花的意象可能来自萨福的一首婚歌(Frg. 151),但它颠覆了传统的男性支配观念(性行为常被比喻为耕种,但一般是男性被比作犁)。

    弗里,奥勒里,卡图卢斯的伙伴,
    无论他是向遥不可及的印度进发——
    那里,浪涛拍击着东方的崖岸,
    发出悠长的喧哗——

    还是去赫卡尼亚或阴柔的阿拉伯,5
    还是去萨凯或精于箭术的帕提亚,
    还是去七重尼罗河所渲染的平原,
    以其浑黄的泥沙——

    还是追寻伟大恺撒留下的足迹,
    徒步穿越高峻的阿尔卑斯山,10
    直至高卢的莱因河、可怖的海峡
    和世界尽头的不列颠——

    无论去何方,无论众神的旨意
    如何,你们都愿与他一同出发——
    但我只要你们向我的姑娘转告15
    几句远非动听的话:

    让她与她的情人们恣意行乐吧,
    三百个男人同时被她拥在怀里,
    她一个也不爱,却一次又一次
    炸裂他们的腹地。20

    也别再惦记我的爱,像从前那样,
    因为她的罪孽,它已经凋落,
    仿佛原野尽头的一朵花,当犁头
    从它的身上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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