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roduction Part 3

关于译本

由于《高卢战记》中的专名比较多(逾300个),因此,有明确规律的汉语音译名对流畅的阅读尤为重要。然而,任炳湘先生的音译似乎并不特别有利于读者熟悉文本,窃以为,其中的问题大致可以分为如下数种:

(1)拉丁原名中的元音与汉语音译名中的韵母相差过大,如:“卡泰孟塔罗第斯”(Cata mantaloedis,I.3.4)中第一个ta宜对应“塔”,man宜对应“曼”,loe宜对应“来”;“列司古斯”(Liscus,I.16.5)中li宜对应“利”。

(2)拉丁原名中的辅音与汉语音译名中的声母相差过大,如“容尼乌斯”(Iunius,V.27.1)中iu宜对应“尤”,等等。

(3)送气清塞音、不送气清塞音与浊塞音相混:

① 浊音(原名)与送气清音(译名)相混,如“苏威皮人”(Suebi,I.37.3)中bi[bi]宜对应“比”[pi214],而非“皮”[phi35];

② 浊音(原名)与不送气清音(原名)相混,如“维洛孟都依人”(Viromandui,II.4.9)和“阿杜亚都契人”(Aduatuci,II.4.9),前者中的浊音du对应“都”,后者中的不送气清音tu也对应“都”。

③ 不送气清音(原名)与送气清音(译名)相混,如“阿杜亚都契人”(Aduatuci)和“图里乌斯”(Tullius,VI.32.6),tu[tu]在前者中对应“都”[tu55],在后者中却对应“图”[thu35]。

(4)同一音节对应多个汉字,如:“阿杜亚都契人”(Aduatuci)、“图里乌斯”(Tullius)与“季度斯”(Titus,I.10.3),tu分别对应“都”、“图”与“度”;“奥尔及托列克斯”(Orgetorix,I.2.1)、“维理度马勒斯”(Viridomarus,VII.38.2)与“维里度维克斯”(Viridovix,III.17.2[任译索引误作VII]),ri分别对应“列”、“理”与“里”。

(5)误以现代语言的发音作音译。《高卢战记》为古典拉丁语文献,当尽可能以拉丁语古典式(或称拟构式、仿古式)发音作音译,而ci、gi等音节作为特例,可以软音译之;但是任译中的“权变”处稍显泛滥,如:“居里阿”(Curio,VIII.52.4)中cu对应“居”,这来自英语发音,恐当避免;“厄尔维几人”(Helvetii,I.1.4)中he对应“厄”,来自意大利语(或法语)发音;“几古林尼人”(Tigurini,I.12.4)中ti对应“几”,则来自俄语中ти的读音(类似情况尤其多见,如“季度斯”[Titus]、“厄尔维几人”[Helvetii]以及“梅久斯”[Metius,I.47.4] 等等)。(6)其他:“特拉丕斯”(Drappes,VIII.30.1),从音译名无法得知原文中有2个p,类似情况较多;“塞广尼人”(Sequani,I.1.5[任译索引误作Seguani]1),可能误导读者以为原名是Sequanni,作“塞瓜尼”或许更加贴近,类似情况亦多见;“多脑河”(Danubius,VI.25.2 [任译索引Da误作Do]2 ),用字恐不雅。

由此,我们似不必拘泥于任先生的译名。罗念生先生制定过一份规律明确的《罗氏希腊拉丁文译音表》,

值得后学继承。笔者在使用《罗氏表》时感到此表稍显繁絮,送气清塞音与不送气清塞音的区分亦不明显,可能还有改进的空间,因此另拟一份《简化版拉丁语、古希腊语译音表》3,统一本稿中的相关译名(惯用译名除外),这份《简表》的基本原则是:

(1)尽可能采用古典式发音;

(2)音译用字尽可能少,以方便记忆;

(3)不同音节使用不同汉字(仅个别特例),从而由音译名可倒推出原名。

《简表》的音译细则见附录,这套试验性的方案有待读者的检验。

本稿缵袭思高学会的译经态度,尽力直译;正文中专名首次出现时以楷体表示,圆括号中为相应的拉丁原名(主格);节号与译者增补的字词置于方括号中。正文之后的笺注部分大体上以节为单位逐次给出拉丁原文、中译与采编的注释,涉及校勘、语文、历史、军事等多方面内容,非笔者之私智,故分条胪列诸家之说,以示不敢掠美。

后学弱冠之年起笔,期岁完稿;拙疏之处盼眄方家匡正,以利提升续卷质量。译者闇钝,得蒙肖有志老师指引,刘小枫先生提携,吴雅凌、刘津瑜、陈晓兰女史教勉,同砚鼓励,加之严慈宽舒,种种幸然,感念于心。

 

献给经师漢廣


1. 订正理由:Klotz本索引、Loeb本索引(任译索引沿用之)皆作Sequani。

2. 订正理由:Klotz本索引、Loeb本索引皆作Da。.

3. 参见:罗念生、水建馥,《古希腊语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2004:10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