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写给麦凯纳斯,但主题与他无关。Palmer 等人认为,作品中其 实有两个彼此独立的主题,一是人们对自身现状的不满,二是对财富的贪 婪,两个主题的融合并不完美。Sellar 也称,这篇作品表明,贺拉斯并不 是一位思维缜密的思想者。Knapp 为贺拉斯做了辩护,指出两个主题之间 存在有机联系,构成了问题与答案的关系。人们普遍对自身现状不满,认 为别人的处境比自己好,但又不愿真正与别人交换,其实他们羡慕的不是 别人的整体状况,而是他们的财富。出于贪婪的心理,他们永远不满足于 自己职业的经济回报,永远盯着比自己财富多的人,把生活变成了一种永 无休止的竞争和无限追逐财富的苦役。他们不明白,财富的功能在于满足 人的真实需要,而不是超过他人所带来的虚荣心或者占有欲本身。解决问 题的关键在于谨守中道,保持节制。《讽刺诗集》中的作品,本书都采用每 行六顿、灵活押韵(相同韵脚保持在 1-4 行间隔内)的方式来翻译,以保 留原作的格律诗形式和口语风格。
第 1 行 1-3 行提出问题。Qui fit,“怎么回事”,Qui 这里是疑问副词。fit (发生)的主语是 ut 引导的从句。nemo,“没有人”。quam 引导定语从句, 修饰从句中的 sortem(命运),先行词是省略的 sorte(sors 的夺格)。sors 与强调注定感的 fatum(命运)不同,突出的是不同境遇的分配。与格 sibi 和两个动词搭配。
第 2 行 seu...seu,“或者……或者”。ratio(理性的算计和主动的选择)和 fors(运气,不可控的偶然因素)在拉丁语中涵盖了影响人生的全部因素。 两个与它们搭配的动词 dederit(给)和 obiecerit(扔在前面)也分别突出 了必然性和偶然性。夺格 illa(那种)修饰省略的 sorte,与形容词 contentus (满足)配合。
第 3 行 vivat,“生活”。laudet,“赞美”,前面似乎省略了 sed(却)或者 quisque(每个人)。diversa,“不同的事”,作 sequentes 的宾语。sequentes 是异相动词 sequor(跟随、追求)的现在分词复数,这里名词化了,指人。
第 4 行 4-12 行举出具体的例子。fortunati mercatores,“幸运的行商”,有些版本中 fortunati 作 fortunatos,也成立(感叹宾格)。gravis annis(沉重 的年岁,指在军队中长期服役,也可能同时指年纪),表示属性的夺格,与 miles(士兵)配合。
第 5 行 ait,“说”。夺格 multo...labore(过度的劳累)表示 fractus(垮掉) 的原因。iam,“已经”。fractus 修饰 miles,宾格 membra(四肢)表示 fractus 涉及的方面(仿希腊语用法)。
第 6 行 Contra,“反过来” 。navim iactantibus Austris,独立夺格结构,navim (船)作 iactantibus(来回推掀)的宾语,Austris,“南风”。古罗马行商有 自己的船,并出海经商。此行省略了表示“说”的动词。
第 7 行 Militia,“军旅生活”。potior,“更好、更值得选择”。Quid enim, “为什么”。enim 初只是加强语气的小品词,并不表示“因为”的意思。 Concurritur,“两军交战”,无人称被动式。属格 horae(小时)修饰 momento (时间),极力强调时间之短。
第 8 行 momento,表示“在……时间之内”的夺格。cita mors,“快速的死 亡”。venit,“来临”。victoria laeta,“快乐的胜利” 。
第 9 行 Agricolam,“农夫”。iuris(常指法律整体)和 legum(常指具体法 律)这里合起来表达一个意思,属格与名词化的形容词 peritus(擅长)配 合,合起来表示“律师” 。
第 10 行 sub galli cantum,“在鸡叫之时(或稍早)”。贺拉斯在《讽刺诗集》 里(6.122)自称讨厌早起。consultor,“主顾”,作 ubi 引导的时间状语从 句的主语。ostia pulsat,“敲门”。律师显然对农夫生活毫无了解,农夫更需早起。
第 11 行 Ille(他)受 qui 引导的定语从句限定。datis vadibus,独立夺格, “交完保证金”,这里的“保证金”也可以是针对民事案件的被告。rure extractus in urbem est,“从乡下被拽进了城”,extractus 的被动形式表明进 城并非他的本意,为下文戏剧性的变化做了铺垫。
第 12 行 solos(唯一的)置于行首,表示强调,修饰 felices viventes...in urbe, 意为“只有在城里生活的人才是幸福的”。现在分词 viventes(生活)用作名词,指人。clamat,“惊叹”。
第 13 行 Cetera,“其他的例子”。de genere hoc,“关于此类”。adeo(如此) 修饰 multa(多)。loquacem(擅长言辞的)修饰 Fabium(主格 Fabius,法 比乌)。古罗马注者称法比乌曾写过关于斯多葛派哲学的著作。贺拉斯诗中 经常提及一些不太著名的人物,或许在同时代读者看来有特别的幽默效果, 我们今天却已无从知晓。
第 14 行 不定式 delassare(累坏)与 valent(=possunt,能够),主语是上 一行的 Cetera。Ne te morer,否定性的目的状语从句,“为了不耽误你的时间”,贺拉斯暗示他要停止举例,直接进入正题。te,“你”,指麦凯纳斯。 audi(听)是表示请求的命令式。
第 15 行 15-22 行揭示人们并不真正希望和别人交换生活。quo(哪里) 引导 audi 的宾语从句,rem(事情)指这个话题。deducam 此处意为“讨 论、演绎”。Si quis deus,“如果有某位神”。En,“瞧!”。dicat(说)的虚 拟形式表示假想。
第 16 行 iam 和 faciam(做、制造)的将来时搭配,表示很快就要发生。 quod voltis(=vultis),“你希望的事”。eris, “(你)将成为”。modo,“刚才”, 后面省略了 eras。
第 17 行 consultus,“律师”。rusticus,“农夫”。hinc...hinc,“从这边…… 从那边”,与动词命令式 discedite(离开)搭配。Wickham 指出,贺拉斯这 里想象的是一个剧场(partibus 印证了这一点)。
第 18 行 mutatis...partibus,独立夺格,“变换了角色”。Heia,表示催促的 叹词。
第 19 行 quid statis,“为何站着(不动) ”。nolint, “ (他们)不会愿意”,构 成了与 Si quis deus 开头的条件句相呼应的主句。Atqui,“然而” 。licet,无 人称动词,“可以”,后面省略了与格 iis(他们),licet 的主语是不定式结 构 esse beatis(幸福),beatos 受 iis 的吸引变成了与格 beatis。
第 20 行 Quid causae est,“有什么理由呢?”,quid 常和表示部分的名词属 格连用。merito,“理所当然地”,quin,在表示否定和怀疑的结构后面引导 名词性从句。与格 illis(他们)和动词 inflet(鼓起)及其宾语 ambas...buccas (两个腮帮子)配合。 第 21 行 iratus,“发怒”,修饰 Iuppiter(朱庇特)。宾格 se(自己)作将来 主动不定式 fore 的主语。posthac,“以后”。
第 22 行 tam facilem,“如此纵容”。整个不定式结构作 dicat(说)的宾语。 与格 votis(祷告)和动词 praebeat(提供)及其宾语 aurem(耳朵)搭配, 意为“应允祈求”,三个词都属于 ut 引导的结果状语从句(与 tam 呼应)。
第 23 行 23-32 行继续揭示人们的言不由衷。Praeterea,“而且”,表示追 加的想法。ne sic...ridens percurram,“为避免我一直如此笑着说下去”。ut, “如同”。qui 引导省略了先行词的定语从句,意为“某人”。iocularia,“笑 话”,省略了 percurrit 或其他类似动词。
第 24 行 quamquam,“虽然”,引导让步状语从句。现在分词宾格 ridentem(笑着)修饰 dicere(说出)隐含的主语。verum(真相、真理)作 dicere 的宾语,整个不定式短语作下一行 vetat(禁止、阻碍)的宾语。
第 25 行 ut,表示比较,“正如”。与格 pueris(小男孩)和动词 dant(给) 及其宾语 crustula(小甜点)配合。olim,Chase 理解为“时不时地”,Wickham 认为它表示某个不确定的时间。blandi doctores,“温和的老师”。Wickham 指出,贺拉斯这里显然想到了卢克莱修《物性论》(1.936ff.)。
第 26 行 elementa(基础知识)受 prima(初的)修饰,作 discere(学习) 的宾语。velint(愿意)与不定式 discere 连用,这几个词属于 ut 引导的目 的状语从句。《讽刺诗集》的写作手法和用意也藏在 24-26 行里。
第 27 行 sed tamen,表示转折。amoto...ludo,独立夺格,“将玩笑放一边”。 quaeramus(探寻)是表示劝诱的虚拟式。seria,“严肃的东西”,与 ludo 相对。
第 28 行 贺拉斯继续举例。ille(那位)受 qui 引导的定语从句修饰,同时 与 hic(这位)呼应。gravem...terram(沉重的泥土)作 vertit(翻起)的宾 语,duro...aratro(坚硬的犁头)是工具夺格。gravem和 duro 的并置突出了 耕作的艰辛。
第 29 行 perfidus...caupo,“奸诈的客栈老板”,那时的下等客栈常有欺诈和 抢劫行为。nautae...audaces,“大胆的水手” 。per omne...mare,“穿越所有 海洋”,和 currunt(此处表示航行)都属于下一行 qui 引导的定语从句。nautae 也可理解为上文出现过的行商。 第 30 行 hac mente,夺格,“以这样的意图”,内容体现在 ut 从句中。laborem (劳苦)作 ferre(承担、忍受)的宾语。
第 31 行 宾格 sese(他们)作不定式 ferre 的主语,整个不定式结构连同本 行的 ut 从句都是下一行 aiunt(说)的宾语。senes(年老的)修饰动词 recedant (退休、退隐)隐含的主语“他们” 。otia tuta,“(经济上)安全的闲暇”。
第 32 行 aiunt(他们说)置于行首的强调位置,似乎暗示这并非他们心里 所想。congesta,“积攒”。Wcikham 说,cibaria 通常指士兵的口粮或者发 放给其他公共机构人员的粮食配额,因此它表示的是满足生活基本需要的 食物。sicut,“犹如”,引出后面的类比。
第 33 行 parvola...formica,“小小的蚂蚁”。nam 表示解释。 exemplo est, 前面省略了 iis(他们),双重与格表示目的,“是他们的榜样”。 magni...laboris,“(爱从事)艰巨劳动,勤劳的”,属格描绘蚂蚁的特性。
第 34 行 ore,“嘴”,工具夺格。trahit,“拖拽”。quodcumque potest,省略 了 trahere,“它能拖动的任何东西”。atque 表示并列。addit,“添加”,与格acervo(蚁丘)和它配合。
第 35 行 定语从句 quem struit 修饰 acervo,“它建起的”。haud,否定副词, 和 ignara 构成双重否定,“并非不知道”,non incauta futuri,也是双重否定, “并非不为将来准备”,haud ignara 和 non incauta 都修饰 formica。追逐名 利的人常把自己比作蚂蚁,但他们与蚂蚁的相似仅限于 34-35 行描绘的内 容。
第 36 行 Quae 回指上文的蚂蚁,并作下面句子的主语。simul,“一旦”。 inversum 修饰 annum(年),Kirkland 认为 inversum 意为“回到起点”,Palmer 觉得 inversum...annum 或者指新年,或者指“一年冬天的一面转向我们, 夏天的一面隐藏起来”,Knapp 相信,这里 inversum 的意思其实很直截了 当,就是“变化了的”。contristat 源于 tristis(悲伤、阴郁),意为“让景物 变得悲伤、阴郁”。Aquarius,水瓶座,太阳进入水瓶座区域的时间是 1 月 16 日,正是意大利的隆冬季节。
第 37 行 non usquam,“不去任何地方” ,prorepit,“往前爬”,意为“爬出 洞穴”。夺格 illis...quaesitis(那些得到的东西)和异相动词 utitur(使用、 享受)搭配。ante(以前)修饰 quaesitis。
第 38 行 sapiens(智慧的)修饰 Quae 指代的蚂蚁,sapiens 作为名词在拉 丁语中常指哲学家,这里又位于行首的强调位置,我们可以认为蚂蚁的行 为代表了贺拉斯的人生哲学。贺拉斯认为,蚂蚁远比无休止追逐名利的人 高明,它明白获取食物(相当于人类的名利)本身不是目的,享用才是目 的,而且要适可而止。这里,他忍不住插入了几句道德说教。38-42 行的 te(你)并非指篇首的麦凯纳斯,而是泛指任何人。cum 这里引导含虚拟 式动词的从句,表示对照,将人的愚蠢与蚂蚁的智慧做对比。fervidus aestus, “酷烈的暑热”。
第 39 行 demoveat,“赶走” ,主语是上一行的 aestus 和这行的 hiems(冬天)、 ignis(火)、mare(海)、ferrum(剑),后面三项是罗马人表示阻碍时经常 列举的事物。lucro,“利益”,表示分离的夺格。
第 40 行 nil,“没有东西”,带有总括的意味,obstet tibi,“拦住你”。dum ne 表示只要这样的意图或担心存在,前面的陈述就成立。sit 表示存在。te(你) 是表示比较的夺格,和比较级形容词 ditior(更富有)搭配。alter,“别人” 。
第 41 行 41-91 行,贺拉斯与他想象的一位吝啬鬼展开对话。Quid iuvat, “有什么乐趣”?iuvat,无人称动词,主语是 41-42 行的整个不定式结构。 immensum...pondus,“巨大的重量”,受属格 argenti(银)和 auri(金)修饰,作不定式 deponere(存放)的宾语。宾格 te 作 deponere 的主语。
第 42 行 furtim,“偷偷地”,修饰过去分词 desossa(挖掘),后者修饰 terra (地),夺格 defossa...terra 表示 deponere 的地点。timidum(胆怯的)修饰 te,带有副词意味。这两行复杂的结构模仿了吝啬鬼患得患失的心情和蹑手蹑脚的动作。这种吝啬鬼形象自普劳图斯以来就已为罗马人所熟悉。
第 43 行 quod,Chase 和 Wickham 等人将它理解为起连接作用的代词,回指第 41 行的 pondus,Morris 认为,这里的 quodsi 是拉丁语中常见的那个 组合连词,意为“但是如果”。comminuas,“减少钱、开始花钱”,主语是 “你”。vilem…assem,“不值钱的阿斯”。阿斯(主格 as)是古罗马价值很 低的青铜币(屋大维时期开始变成纯铜币)。redigatur,“被减少(价值)”。 这里是假想对方的回答。
第 44 行 At,“但是”。ni,“如果……不”,id,指“减少钱、花钱”。fit, “发生”。quid habet pulchri,“有什么好处?”pulchri 是部分属格,这里指 “好处、用处”,与 quid 搭配。constructus acervus,“建好的蚁丘”,比喻 积攒的财富。
第 45 行 Milia...centum=centum milia,“十万”,拉丁语中常用来形容极多,后面省略了 modiorum(罗马谷物的计量单位,参照英文中的谷物单位,可译为“蒲式耳”)。frumenti,“粮食”,属格。tua...aera,“你的打谷场” 。triverit, “磨出、打出”,将来完成时,与一般将来时 capiet(获取)呼应。
第 46 行 tuus…venter,“你的肚子”,venter 也是 meus(我的)的中心语。 hoc,原因夺格,“因为这个缘故”。plus ac,“超过” 。ut,“就如同”。
第 47 行 reticulum panis,“装面包的网兜”。venales inter= inter venales,“在 奴隶们中间” 。onusto…umero,“有负担的肩膀(因为扛着面包)”。
第 48 行 forte,“碰巧” 。vehas,“扛、运”,主语是“你”。nihilo,表示程度的否定副词。plus,“更多”。accipias,“得到” 。quam,表示比较。
第 49 行 qui nil portarit,“什么也没扛的人”,portarit=portaverit。dic,命令 式,“告诉我”。quid referat,“有何意义”?intra,“在……之内”,管辖下 一行 naturae fines(大自然的范围)。
第 50 行 viventi,“生活的(人)”,与格和 referat 配合。iugera(单数 iugerum), “尤格”,古罗马面积单位,大约相当于 5/8 英亩,约合 4 亩。centum an mille (一百甚至一千)限定 iugera。
第 51 行 aret,“耕种”,主语是 viventi 隐含的单数人。贺拉斯的意思似乎 是,大自然已足够丰饶,如果按照自然赋予的本性生活,人无须如此贪婪。 Wickham 让我们参考塞涅卡《道德书简》 (Epist. 16)。suave,“令人愉悦的”, 主语是后面的不定式。ex mango…acervo,“从大的蚁丘(财宝库)中”,tollere此处意为“取钱、开支”。这是贺拉斯想象的对方的回答。
第 52 行 Dum,“只要”。ex parvo(acervo),“从小的蚁丘里”。与格 nobis 与 relinquas(你允许)配合,同时作不定式 haurire(原义是汲水或其他液 体,此处意为花钱)的逻辑主语。haurire 的原义也为 54-60 行水的比喻 做了铺垫。tantundem,“同样多”。因为对方钱财虽多,却花钱吝啬。
第 53 行 cur,“为何”。tua...granaria,“你的谷仓”,作 laudes(你称赞)的 宾语。plus,“更多”,cumeris...nostris(我们的谷物篮)的比较夺格与之配 合。
第 54 行 ut...si,“就好像”。tibi...sit opus,“你需要”。liquidi non amplius urna, “不超过一罐子的水”。属格 liquidi(液体)修饰 urna(罐子),后者是夺 格,与 opus 搭配。Morris 认为,liquidi 比 aquae(水)更模糊,意思相当 于“能喝的东西”。
第 55 行 cyatho(主格 cyathus)是古罗马容量单位。Chase 指出,古罗马 urna 的容量大约是 3 英加仑(14 升) ,cyathus 大约是 1/12 品脱(100 毫升), 相当于 1 个酒杯的容量。dicas,“你说”。Magno de flumine,“从一条大河 里”。mallem,“我宁可”,和不定式 sumere(取、喝)连用。
第 56 行 quam 表示比较,与 mallem 呼应。ex hoc fonticulo,“从这个小喷 泉”(罗马穷人常在户外公共喷泉处饮水)。Eo,“正是这个原因”。
第 57 行 ut 引导的从句作 fit(发生)的主语。这行的 ut si 应分开理解,si 意为“如果”,引导 ut 从句的下一级条件从句。plenior(更充足)修饰 copia (充足的量),合起来作 delectet(让人高兴)的主语。quos 和 si 合用表示 “某些人”。夺格 iusto(正当的量)和比较级 plenior 配合。
第 58 行 cum,介词,cum ripa,“和岸一起”。simul,“同时” 。avolsos,“被 卷走的(人) ”,暗指前面的 quos。ferat,“带走”。Aufidus acer,“湍急的 奥菲杜河”(参见《颂诗集》第 3 部第 30 首第 10 行的注释) 。
第 59 行 at,表示转折。qui,先行词是 is(他)。属格 tantuli(这么一点东 西)作 eget(想要)的宾语,与 quanto 呼应。quanto est opus,“需要的量”。 贺拉斯在这里区分了客观的需要(opus)和主观的欲望(eget)这两个衡 量财富的标准。夺格 limo(泥)和过去分词 turbatam(搅浑)搭配,后者 修饰 aquam(水)。
第 60 行 haurit,“喝”。vitam amittit in undis,“在波浪中丢掉性命”。
第 61 行 At,再次转折。bona pars hominum,“大多数人”,hominum(人) 是部分属格。decepta(欺骗)修饰 pars,夺格 cupidine falso(错误的贪欲) 与之搭配。欲望的内容由下面的话体现。
第 62 行 Nil satis est,“没有什么是够的”,“无论多少都不够” 。quia,“因为”。属格 tanti(多少)与 sis(你是)搭配,表示价值,同时与 quantum 呼应。quantum habeas(你拥有的量)意为人的价值由人的财产决定。
第 63 行 Quid facias illi,“你能对他怎么办?”这里的“你”指向读者,与 格 illi 指向上文那类人。Iubeas,“你命令(他),你让(他)”,与不定式结 构 miserum esse(做可怜人)连用。libenter(高兴地)修饰 id facit(他这 么做),属于 quatenus(既然)引导的从句。
第 64 行 ut,“就如同”,引出下一个例子。quidam,“某个人”,memoratur (被记录、提到、谈论) 。Athenis,地格,“(住)在雅典”。
第 65 行 sordidus ac dives,“又邋遢(因为吝啬),又有钱”。populi...voces, “大众的声音(意见)”。不定式 contemnere(鄙视)和 solitus(习惯)连 用。
第 66 行 sic,“如此”,引出后面的话。Populus,“大众”。sibilat,“(对某 人)发出嘘声”。mihi plaudo ipse,“我为自己喝彩”。
第 67 行 domi,位格,“在家”。simul ac,“一……就”。nummos,“钱币”。 contemplor,异相动词,“我凝视”。in arca,“在柜子里”。
第 68 行 贺拉斯联想到神话人物 Tantalus(坦塔罗斯)。a labris...fugientia (从嘴唇逃跑),修饰 flumina(溪流)。captat,“他反复去抓”。坦塔罗斯 受到的诅咒是,水永远在他边上,他却永远喝不到水。贺拉斯的词语排列 (尤其是Tantalus和flumina分置句子首尾)突出了可望而不可即的焦躁感。
第 69 行 quid,“为什么”?rides,“你笑”。Mutato nomine,独立夺格,“换了名字”。de te,“关于你” 。
第 70 行 fabula,“(坦塔罗斯的)故事”。narratur,“被讲述”。与格 congestis...saccis,“塞满的袋子”,与 indormis(你睡在……上)搭配,saccis 也可指钱袋。undique,“各个方向”。
第 71 行 inhians,“张大嘴”,形容贪婪的渴望。tamquam...sacris,“就像圣 物”,sacris 和 saccis 仅一个字母之差,强化了讽刺意味。与格 sacris 和不 定式 parcere(放过、不用)搭配。parcere 和 cogeris(你被迫,你强迫自 己,现在时被动式,带有中间语态色彩)连用。这行以宗教作比,献给神 的圣物不可挪作他用。
第 72 行 pictis…tabellis,“画了图的板”,这里的意思就是“图画”,夺格 与 gaudere(欣喜)搭配。这行以艺术作比。Morris 的解释是,如果钱只放着,从来不用,那么看着真钱和看着钱的图片就没有区别。
第 73 行 Nescis,“你不知道”。与格 quo(对于什么)和 valeat(有价值)搭配,valeat 的主语是 nummus。quem...usum(什么用),praebeat(提供) 的宾语,praebeat 的主语仍是 nummus。
第 74 行 ematur(买)是表示劝诫或命令的虚拟式,功能和命令式 adde(加 上)相似。Panis(面包) 、holus(蔬菜)和 vini sextarius(一瓶葡萄酒)都是生活必需品的例子。sextarius 是古罗马容量单位,大约相当于 1 升。
第 75 行 quis (=quibus)...negatis,独立夺格,“(如果)缺了它们”,quis 引导定语从句,省略了先行词 ea(那些东西)。humana...natura,“人的天性”。 sibi doleat,“让自己痛苦” 。
第 76 行 An,引导问句,期待否定答案,“难道”。vigilare,“整夜不睡”, 夺格 metu(带着恐惧)与之配合。exanimem,“失去呼吸、半死不活”,修 饰隐含的不定式主语 te(你)。vigilare 和 formidare(害怕)两个不定式结 构都作第 78 行 hoc(这个)的同位语。noctesque diesque,“晚上白天”,复 数强调天天如此。
第 77 行 malos fures,“恶贼”。incendia,“火灾”。servos,“奴隶”。
第 78 行 ne 引导表示害怕的从句,只与 servos 有关,解释了害怕奴隶的原 因。compilent,“抢劫”,主语是 fugientes(逃亡者,回指 servos)。iuvat (让人高兴)。77-78 行列出了古罗马富人面临的主要威胁,参考卡图卢 斯《歌集》第 23 首 8-10 行。Morris 归纳了 74-78 行的论辩逻辑:钱本 是用来满足生活基本需要的,“你”却把它变成了焦虑恐惧的祸根。 Horum...bonorum,“这些财产”,也可理解为更有讽刺味道的“这些好东西”。
第 79 行 semper,“永远” 。ego,“我”,强调,与“你”相对。optarem,“宁 可选择”。pauperrimus esse,“做穷的”。bonorum 的属格与 pauperrimus 搭配,表示“缺乏”的对象。
第 80 行 80-83 行,吝啬鬼继续为自己辩护。condoluit,“感觉到剧烈疼 痛”,主语是 corpus(身体)。temptatum,这里是表示病情发作的术语,修 饰 corpus。夺格 frigore(寒冷)表示动作发出者,Chase 告诉我们,它专 指疟疾病人的一阵阵发冷。
第 81 行 alius casus,“其他意外”,这里指其他病。lecto te adfixit,“将你 钉在床上”,这是 Wickham 的版本,多数版本 adfixit 作 adflixit(击垮)。 habes,“你有”。qui,“某人”,引导后面表示目的的定语从句。
第 82 行 adsideat,“坐在床边照料”。fomenta paret,“准备(外敷)药”。 medicum roget,“请医生” 。ut,引导目的状语从句。
第 83 行 te suscitet,“他帮助你站起来”,reddat,“他归还”,宾语仍是 te。 gnatis,“儿女”。caris…propinquis,“关系亲密的亲戚”。吝啬鬼的意思是,钱能保护我的生命,我的生命对我的亲人很重要。
第 84 行 84-91 行,贺拉斯的回答。Non 置于行首,表示强烈的否定。uxor (妻子)作 volt(=vult,愿意)的主语。salvum te,省略了 esse,“你安然 无恙”。filius,“儿子”,共享动词 volt。omnes vicini,“所有邻居”。
第 85 行 oderunt,“恨”。noti,“认识的人”,pueri atque puellae,“男孩和 女孩”,共享动词 oderunt。
第 86 行 Miraris,“你感到惊讶吗?”cum 和虚拟式连用,表示伴随的条件 或状态。argento post(=post argento), “钱的后面”,与动词 ponas(你置于) 和宾语 omnia(一切)搭配。
第 87 行 si nemo praestet...amorem,“如果没人表现出(对你的)爱”。Quem 引导定语从句,先行词是 amorem(爱) 。non merearis,“你不配”。贺拉斯 反驳说:你的生命对亲人毫无价值。
第 88 行 At si,“但如果”。 At 是 Orelli、Munro 和 Morris 等人的版本,Bentley 和 Wickham 等人的版本作 An。cognatos(亲戚)作 retinere 和 servare(都 是“留住”的意思)的宾语。nullo...labore(tuo),“无须你付出任何努力” 。 natura(自然)是 quos 引导的定语从句(先行词是 cognatos)的主语。
第 89 行 tibi dat,“给你” 。velis,“希望”,虚拟式表示假想。amicos,“朋 友”,不是和“亲戚”并列,而是作其同位语,带有“当成朋友”的意思。
第 90 行 infelix(不幸)修饰 perdas 的主语“你” 。operam perdas,“你会毁掉努力,你会徒劳无功”。ut si quis,“就好像有人”。asellum(驴子)作 doceat(教)的宾语。
第 91 行 in campo(=Campo Martio),“在战神广场(赛马的地方) ”。parentem (顺从的)修饰 asellum,和与格 frenis(马笼头)配合。currere,“像赛马 那样跑”。Morris 对 88-91 行的解释是,即使“你”有心挽回亲人对你的 爱,“你”的本性也已经在长期追逐金钱的过程中扭曲了,如同负重的驴子 一样,无法适应生活中更高的追求了。这样的谴责如同棒喝,非常严厉。 如果 88 行的 At 是 An,这几行的意思大致是:难道“你”认为,因为亲戚是自然赐给你的,无须你做主动的努力,如果花心思去赢得他们的爱,完全是浪费精力,就如同教驴子学赛马一样?
第 92 行 贺拉斯直接劝诫对方。Denique,“总之” 。sit finis quaerendi,“让 你的追逐有个终点”。sit 是表示劝诫的虚拟式。cum habeas plus,“当你拥 有更多,当你的财富增长”。habeas 使用虚拟式是因为 cum 的上一级句子 是虚拟式。que 连接 metuas minus(减少害怕)。
第 93 行 pauperiem,“贫穷”。minus 与 plus 构成对应关系。finire laborem,“结束苦役”,作 incipias(你快着手)的宾语。
第 94 行 parto quod avebas,带定语从句的独立夺格结构,省略了 quod 的 先行词 eo(那个东西) ,parto,“获得” ,avebas,“你(过去)渴望” 。ne 和虚拟式 facias(你做)表示劝阻。第二个 quod 后面省略了相同的动词。 facias 也可理解为“落得……的处境和下场”,如果那样 ne 就是引导否定 性的目的状语从句(以免)。
第 95 行 Vmmidius,“乌米丢”,人名,所指不详。quidam,“某位”。Non longa est fabula,“这个故事不沉闷”。dives,“富有”,前面省略了 ita(如此)。
第 96 行 ut 与省略的 ita 呼应,引导结果状语从句,metiretur nummos,“他 量(而不是数)钱”,极言钱多。ita sordidus...ut,同样的句子结构。se...vestiret, “他给自己穿衣服”。
第 97 行 non umquam(=numquam),“从来不”。servo melius,“比奴隶更 好”,servo,比较夺格,melius 修饰 vestiret。ad usque,“直到”。
第 98 行 supremum tempus,“后一刻” 。ne 引导表示害怕的从句。penuria victus,“食物匮乏”,victus 是属格名词,不是 vinco(战胜)的过去分词。 se(他)作 opprimeret(压迫)的宾语,ne 从句作下一行 metuebat(害怕) 的宾语。
第 99 行 At 引出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尾。hunc,“他”,指乌米丢。liberta,“(他的)获释女奴”。获释奴隶是被主人免除奴隶身份的人,地位介于自 由人和奴隶之间。工具夺格 securi(斧头)与 divisit(劈开)搭配。
第 100 行 medium(中间、两半)修饰 hunc。fortissima Tyndaridarum,“廷 达瑞俄斯家族勇敢的女性”,比喻说法,廷达瑞俄斯的女儿克伦奈斯特拉 (Clymnestra)用斧头砍死了丈夫阿伽门农。
第 101 行 吝啬鬼的后一次反驳。Quid mi(=mihi)suades,“你给我的建 议是什么?”igitur,“那么”,带有总结意味。ut vivam Naevius,“像奈维 乌一样生活” ,aut sic ut Nomentanus,“还是像诺门坦那样?”奈维乌和诺 门坦都代表了挥金如土的那类人,具体所指不可考。《讽刺诗集》(2.2.68) 另一处提到了一位奈维乌,贺拉斯早期注者 Porphyrion 提到了一位诺门坦 (Cassius Nomentanus)。
第 102 行 Pergis(你着手)和不定式 componere(放在一起)连用,pugnantia secum(彼此争斗的东西,彼此相反的东西),作 componere 的宾语。Morris 说 componere 是一个术语,表示两位角斗士势均力敌。
第 103 行 frontibus adversis,“额头相对,头相顶”,这个比喻来自斗牛比 赛。这个问句的意思是:“你只看到针锋相对的双方(只能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看不到任何中间选项)吗?”Non 否定的是 iubeo(我命令、 我让)。avarum...te fieri,“你成为吝啬鬼”,作 veto(我反对)的宾语。
第 104 行 cum,“当……时候”。vappam(浪荡子)和 nebulonem(败家子) 省略了 te fieri 的重复部分。
第 105 行 105-107 行,贺拉斯解释他的黄金中道思想。Est,“存在”。inter, “在二者之间”,管辖 Tanain(主格 Tanais,塔纳依)和 socerum Viselli(韦 塞卢的岳父),这两个人可能是贺拉斯认识的人,也可能是当时广为人知的两个形象,具体已不可考,但肯定代表了吝啬鬼和败家子的两极。
第 106 行 modus,“度、节制、平衡点”。in rebus,“在事物中”。denique, “终”。certi...fines,“确定的边界”。
第 107 行 quos 引导定语从句,先行词是 fines,受介词 ultra(超过)和 citra (不足)管辖。nequit consistere,“不能成立”,主语是 rectum(正确的事 或做法)。
第 108 行 Illuc, unde abii, redeo,“我回到刚才离开的地方”,贺拉斯再次提 出了作品开篇的问题,以总结全诗。qui nemo ut avarus,这部分的结构和 意思都比较不确定,许多注者都试图做出改动,例如将 nemo ut 改成 nemon (=nemo+ne)ut。这里贺拉斯似乎有意呼应了开篇,所以 qui 好理解为 第 1 行 qui 的用法,作疑问副词“怎么”。ut 的含义较飘忽,但基本意思是 “作为”,ut avarus 可以解释为“如果(因为、只要)吝啬(而贪婪)” 。
第 109 行 nemo...se probet,“没人认可自己(的生活)”,potius,“宁可”。 laudet diversa sequentes,见第 3 行的注释。
第 110 行 quod 引导原因状语从句,que 连接 tabescat,“他日渐消瘦”。aliena capella,“别人家的母山羊”,gerat distentius uber,“有更鼓胀的乳房”,意 为“产更多的奶”。
第 111 行 se,“自己”,作 comparet(比较)的宾语,与格 maiori...turbae (更大的人群)和 comparet 配合。属格 pauperiorum(比他更穷的人)修 饰 turbae。
第 112 行 hunc atque hunc,“这人和那人”。superare laboret,“竭力超过”。
第 113 行 Sic festinanti,“如此匆忙往前赶(的人)”,与格和 obstat(阻碍) 搭配。semper,“永远(有)”。locupletior,“更富有(的人)”。
第 114 行 ut 表示类比。cum 引导时间状语从句。夺格 carceribus(这里的 意思不是监狱,而是赛马比赛起点用障碍物隔开的区域)表示分离,与 missos(使起跑)搭配。missos 修饰 currus(马车)。rapit,“拉着飞速前行”, 主语是 ungula(马蹄,借指驾车的马)
第 115 行 instat,“紧追不舍”,与格 equis(马)和它配合,主语是 auriga (马车手)。suos vincentibus 修饰 equis,意思是这些马超过了他自己的马。 illum,“他”,指另一名赛车手。
第 116 行 praeteritum(被超过)修饰 illum,作现在分词 temnens(鄙视, 主语是 auriga)的宾语。extremos inter euntem(= inter extremos euntem), “在落在后的选手间奔驰”。马车比赛是古罗马文学中反复呈现的场景, 也是古罗马人热衷的活动,用它来比喻财富的攀比,很有感染力。这段文 字与维吉尔《农事诗》(1.512ff.)很相似,但创作时间的先后难以判断。
第 117 行 Inde,“因此” 。fit,“发生”,主语是 ut 引导的从句。raro,“很 少”,修饰第 119 行的 reperire queamus(我们能找到)。qui 引导的定语从 句省略了先行词,qui 作 dicat(说)和 vita cedat(退出生活)的主语。se vixisse beatum,“他幸福地生活过”,不定式结构作 dicat 的宾语。形容词 beatum 修饰 se,带有副词意味。
第 118 行 夺格 exacto...tempore(度过的时间)与形容词 contentus(满足) 配合。夺格 vita(生活)表示分离。
第 119 行 uti(=ut),“如同”,conviva satur,“(宴席)酒足饭饱的宾客”, conviva(宾客)作 qui 的同位语。Wickham 指出,这个意象出自卢克莱修 《物性论》(3.938)。
第 120 行 Iam satis est, “ (我所说的)已经足够”。Ne 引导否定性的目的状 语从句,“为了避免”。putes,“你想、你觉得”,“你”可以指读者,更可 能回指开篇的麦凯纳斯。me(我)作完成体不定式 compilasse(抢劫)的 主语。属格 Crispini...lippi(眼睛红肿的克里斯宾)修饰 scrinia(圆柱形的 存放纸草书卷的盒子)。古罗马注者 Porphyrion 认为,这里的克里斯宾指的 是 Plotius Crispinus,一位诗人(参考《讽刺诗集》1.4.14)和讲授斯多葛派哲学的教师(参考《讽刺诗集》1.3.139 和 2.7.45)。贺拉斯在诗的后,又由严肃转为诙谐,这是他讽刺诗的一个特征。
第 121 行 verbum non amplius addam,“我不再多加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