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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gete, o Veneres Cupidinesque
Et quantum est hominum venustiorum!
Passer mortuus est meae puellae,
Passer, deliciae meae puellae,
Quem plus illa oculis suis amabat;5
Nam mellitus erat suamque norat
Ipsam tam bene quam puella matrem,
Nec sese a gremio illius movebat,
Sed circumsiliens modo huc modo illuc
Ad solam dominam usque pipiabat.10
Qui nunc it per iter tenebricosum
Illuc unde negant redire quemquam.
At vobis male sit, malae tenebrae
Orci, quae omnia bella devoratis;
Tam bellum mihi passerem abstulistis.15
O factum male! O miselle passer!
Tua nunc opera meae puellae
Flendo turgiduli rubent ocelli.

    本诗格律是十一音节体。从体裁上说,它戏仿了古希腊和泛希腊时期的挽歌。这首诗在将passer(“麻雀”)视为阴茎象征的学者看来,同样具有色情意味,他们认为第6行的norat(“知道”,如同英文的know,有时是性活动的委婉语)也支持这一解读。但正如Adams(1982)所指出的那样,如果norat真的是这个意思,那么第7行quam puella matrem(如同女儿norat母亲)的比较就变得极其荒诞。显然,这里的norat只能理解为它的原意(“知道”,“了解”)。多数学者认为,和第2首诗一样,这首诗的passer的确指的是莱斯比娅的宠物鸟。

    Veneres(原形Venus,罗马女神,与希腊神话中的Aphrodite对应)和Cupidines(原形Cupido,罗马神,与希腊神话中的Eros对应,其形象是一个小男孩)的复数形式也引发了争论。Giangrande(1975)从色情解读的立场出发,认为说话人是向所有与性活动有关的神灵呼告。Jocelyn(1980)引卡图卢斯的其他诗为证,认为这里的Venus和Cupido代表的是身体的美与魅力。既然说话人哀悼的是一只漂亮的宠物鸟,向所有以美著称的神灵呼告就再自然不过了。我觉得之所以用复数,主要是为了造成一种夸张的语气。这首诗用庄重的挽歌体裁来哀悼一只死去的宠物鸟,本身就是一种夸张的戏仿。学者们还指出了passer与Venus的另外一层联系:在古希腊诗人萨福的诗中,passer担当了为Aphrodite驾车的角色。

    Venustiorum(原形venustus)是卡图卢斯诗中一个重要的词,指外貌和气质的可爱迷人。

    Orci,原形Orcus,地府之神。

    Factum male(“可憎的事”)承上启下,巧妙地引出了哀悼小雀的真正原因。

    关于这行诗的第二个O学者们有争议。如要符合格律,O后面必须有一处停顿(hiatus,指为了补足格律要求的长音,而停顿一个短音的长度),但Goold(1969)坚持认为,卡图卢斯诗中没有hiatus,所有的hiatus都是由于抄本的讹误引起的,这里也不例外,他从格律、逻辑和文意三个角度推断,第二个O应该由quod(因为)取代。其他学者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比如在Lachmann(1829)、Schimidt(1887)和Merrill(1893)的版本中,O作io,在Owen(1893)的版本中,O作vae,以补足节拍。

    悲悼吧,维纳斯和丘比特们,
    还有普天下所有的名士佳人:
    我心爱的姑娘的小雀死了,
    我心爱的姑娘的宝贝小雀——
    她爱它胜过爱自己的眼睛,
    5
    因为它性情甜美,熟悉她
    如同女儿熟悉自己的母亲;
    它从不离开她的膝,只是
    忽而这儿忽而那儿,来回蹦跶,
    单单对着女主人,啁啾终日。
    10
    此刻,它正去往幽冥的所在,
    他们说,没有人从那里回来。
    啊,邪恶的黑暗地府,诅咒你,
    你吞噬了一切美好的东西:
    我钟情的小雀,也被你抢掠:
    15
    多可憎的事!多可怜的小雀!
    都是因为你,如今我的姑娘
    在无尽的泪水中哭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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