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31

这场会议解散后（Eo concilio dimisso）：［CA注］比较古希腊语译文：ταύτης οὖν τῆς συνόδου συναθροισθείσης。

来过（‹ad›fuerant ad）：［LS注］系动词esse后有ad时，带有“来”的意味。比较西塞罗《致阿特提库斯书》（Epistulae Ad Atticum）I.16。［Y注］fuerant暗示他们不仅仅去凯撒那里，而且和他在一起，进行会谈。通常，apud aliquem esse表示“与某人在一起，在某人的房屋/庭院/营帐中”，而ad aliquem ire（或venire）表示“去/来到某人的房屋/庭院/营帐中”。［译按］钞本上作fuerant，Hering据Gertz说改。

同样……的首领（idem principes）：［W注］当他们先前来到凯撒面前时（I.30.1），他们还没有代表自己城邦的权力。现在会议授予他们权力，向凯撒求援。

回到凯撒面前（ad Caesarem）：［CA注］这里的ad等同于apud[在……面前，介词]。Ciacconius和斯卡利杰（Scaliger）认为这些词是后来窜入的。本特利认为该用venerant代替fuerant。

秘密、隐蔽地（secreto in occulto）：［M注］Oudendorp认为原文当作secreto in occulto，但是晚近的一些校勘本——比方本特利的校勘本——认为in occulto是一个注释。［O注］这是古钞本中的字句，但明显是一处同意反复，secreto和in occulto都应去掉。［TH注］Meusel把occulto置于括号中，在其校勘本的第一版中则省略之。无疑，这些字词是值得怀疑的，但是Schneider的反驳似乎对我们有用。他认为，凯撒意在展现这些首领是多么希望守住秘密，secreto暗示他们想要把好事者排除在计划中的会谈之外，而in occulto则暗示他们想要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开会。［译按］从Schneider的观点。

商讨（agere）：［任译］商谈。［M译］treat。

不亚于（non minus ... quam）：［M译］no less。［译按］从任译。

要陷入（venturos (esse)）：［任译］遭到。［M译］should to be put。

整个高卢（Galliae totius）：［G注］Galliae totius不能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这里指的是凯尔特高卢的东部。［译按］根据G注，译者将这里的Galliae totius译作“整个高卢”，以和别处的Galliae totius[高卢全境]作区分。

派别（factiones）：［CA注］根据斐斯图斯（Festus）的说法，factio[派别]起初是一个褒义的词（a term of good import），是honestum vocabulum[表示称赞的词]，仅仅指的是某一特定阶层的人。这个词的“党派”（party）和“派别”（faction）的意思是后来才出现的。［LS注］factiones不是英语中的faction，而是划分高卢的两大政治派别。海都依人先前拥有整个高卢的最高权力，类似希腊人中的斯巴达人（Lacedaemonians）。但是后来，阿尔威尔尼人——因为色克瓦尼人的支持与日耳曼人的雇佣——篡取了最高权力。［译按］斐斯图斯（Sextus Pompeius Festus），古罗马语法学家，生活在2世纪末的纳尔波高卢。

阿尔威尔尼人（Arvernos）：［G注］这些人住在海都依人西南面的山区，即现今的Auvergne。他们在前121年被征服，但是没有被划为行省。在被征服之前，他们是最有力量的部落之一。显然，海都依人在早期战争中帮助过罗马人，与他们的对手相抗衡。

［TH注］参见VI.12.1，在那里，他说“当凯撒到达高卢时，海都依人是一派的首领，色克瓦尼人是另一派的首领”（Cum Caesar in Gallliam venit, alterius factionis principes erant Haedui, alterius Sequani），这两段话之间没有抵牾。也许，色克瓦尼人在得到阿瑞欧维斯图斯的增援后，就篡夺了阿尔威尔尼人行使的领导权。

政权（potentatu）：［CA注］potentatu[政权]是一个不太常见的词，但是仍然出现在一些优秀作家们的笔下。

就发生了这样的事（factum esse uti）：［任译］以致。［M译］it came to pass that。

色克瓦尼人（Sequanis(que)）：［CA注］这里所提到的色克瓦尼人是阿尔威尔尼人的盟友。［G注］这些人是海都依人北面的对手。

富庶（copias）：［CA注］复数的copiae通常解释作“武力”，而单数形式解释作“充裕”、“丰富”。但是有时候，比如这里的例子，复数形式用以表达“充裕”。［译按］译文为直译，但“土地”、“生活方式”和“富庶”的并列在汉语中似乎不妥。

属邦（clientes）：［C注］这个词在这里指的是较小的城邦，或是从属于海都依人的部落。［TH注］clientes在这里指的是从属的部落。一个拥有属邦的城邦尽一切可能的力量控制它们，而一些属邦则比其他由同一个城邦管辖的属邦更受束缚。由此，卡都尔奇人（Cadurci），伽巴利人（Gabali）和威珥拉维依人（Vellavii）同在阿尔威尔尼人的imperium[统治权]之下，而由此在被要求时他们必须提供军事支援（比照VII.75.2），而且可能还要交纳税收，正如厄布若内斯人（Eburones）对阿都阿图奇人（Aduatuci）做的那样。但是卡尔努忒斯人（Carnutes），尽管他们是热米人（Remi）的属邦，但是明显不处于他们的imperium之下，因为他们在热米人保持对凯撒的忠心时背叛了他（VI.4.5）。属邦当然自己处理内部事务，而正如我们从VI.12.6~8中得知的，他们偶尔改变效忠对象，从一个强大的城邦转向另一个。［译按］从任译。

有地位的人（nobilitatem）：［TH注］nobilitatem指的不是“贵族”（nobility或nobles），而仅仅是“有地位的人”（men of rank），换句话说，它指的不是特定阶层，比如英国的贵族阶层（peerage），而只是被凯撒称作equites（VI.13.3）亦即骑士（knights）的那一阶层中最卓越的成员（the most prominent members）。因为在VI.13中，紧接着凯撒说在高卢中有两个阶层受到尊敬之后，以及在他说“而这两类人中，一些是德鲁伊，另一些是骑士”（sed de his duobus generibus alterum est druidum, alterum equitum）的前面，他这样说：“大多数人，当他们被债务，或是沉重的赋税，或是强人的不义逼迫时，他们就把自己置于位高者的奴役中”（plerique cum aut aere alieno aut magnitudine tributorum aut iniuria potentiorum premuntur, sese in servitutem dicant. nobilibus）。如果nobiles构成了比骑士更高的特定阶层，凯撒就该说，只有3个阶层受到尊敬。［译按］从TH注，译nobilitatem作“有地位的人”。关于VI.13引文，Holmes本、Pontet本、Budé本nobilibus前无标点，Klotz本与Hering本均作句号。

骑士（equitatum）：［TH注］我不能完全确定这个equitatum指的是“骑兵”（cavalry）还是“骑士”（knighthood或kinghts，参见VI.15）。当然，正如I.15.1所表明的，海都依人没有损失他们全部的骑兵。［K注］骑士。［译按］姑且从K注——损失所有骑士比损失所有骑兵似乎更加惨烈。

损失了全部有地位的人、全部元老和全部骑士（omnem nobilitatem, omnem senatum, omnem equitatum amisisse）：［G注］这当然是一种夸张手法（exaggeration）；迪维奇阿库斯自己就是个有地位的人，可能还是个元老，而他的兄弟都姆诺瑞克斯是海都依骑兵的指挥官。［W注］这是夸张，因为海都依人的贵族与骑兵在高卢战争的几场战役中表现突出。

恩情（hospitio）：［M注］hospitium类似于古希腊文προξενία。［TH注］这种协议的条款通常铭刻在石头或青铜上，并保存在罗马的档案馆中。

［译按］《古希腊语汉语词典》中προξενία词条的释义I如下：

（城邦和外邦侨民或客人之间的）主客之谊.（在古希腊这是一种不可违犯的道德准则，也是带有宗教性质的义务，宾主之间都必须遵守，城邦须尽地主之谊，不得薄待乃至虐待投奔它的客人，客人亦不得辜负主人的恩情，否则双方将受天罚，甚至祸及子孙.）

“违犯”后的宾语一般为“法律”，而“违反”后是“规则”、“道德”，故此处恐印误。参见：罗念生、水建馥，《古希腊语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2004：730。hosptio从任译。

霸权（plurimum ... potuisse）：［译按］从任译。

屈服了的人（fractos）：［译按］此为间接陈述从句中的主语。

统治与权力（dicione atque imperio）：［任译］权力与统治。［M译］sway and empire。

他：［译按］指迪维奇阿库斯。

能（potuerit）：［TH注］刚学到间接陈述（oratio obliqua）的学生可能认为这里该是过去完成时potuisset，然而在此类关系从句中，凯撒经常使用有连接作用的完成时，即便其前后使用了次级时态。或许，这里使用初级时态是因为受到了现在时不定式esse的影响。在直接陈述（oratio recta）中动词则作potui。

以……要求帮助（auxilium postulatum）：［任注］迪维奇阿库斯到元老院求救的事情，发生在前61年，当时元老院仅通过一个空洞的决议，责成高卢行省总督关心海都依人的安全。

［CA注］迪维奇阿库斯的请求没有成功（VI.12），西塞罗偶然间记下了他对罗马的访问（《论占卜》[De Divinatione]I.41），在西塞罗笔下，迪维奇阿库斯似乎是德鲁伊（Druid）阶层中的一员。

［译按］postulatum[要求]是动词venisse[来到]后带的中性单数宾格目的分词，表示目的，故译作“以……要求”。

既不因为誓言也不因为人质的缘故受束缚（neque iure iurando neque obsidibus tenetur）：

［任译］因为就只他一个人不受誓言和人质的拘束。［M译］as he alone was bound neither by oath nor hostages。

［译按］若是如任译和M译，将这里的iure iurando[誓言，单数夺格]和obsidibus[人质，复数夺格]理解作被动结构中的施事夺格，则在拉丁文本中当有介词ab；又，汉语中的表述“受人质拘束”可能引起歧义。由上两点，这里的两个夺格状语可以理解作原因夺格，而非施事夺格。

阿瑞欧维斯图斯（Ariovistus）：［CM注］Zeuss和Grimm都同意，这个名字中的第一个音节可能等同于Aar[鹰]，正如苏厄比人中的一支Arii[阿瑞依人]。正如First是Horst[巢穴]的另一种形式，Ariovistus这个名字很可能类似于我们现今的名字Falkenhorst——最后的r常常被罗马人省略。［G注］这也许是日耳曼语单词Heerfürst，意为“主公”（prince of the host）。［H注］Heerfürst意为“军队首领”。

三分之一的色克瓦尼地（tertiamque partem agri Sequani）：［G注］即高阿尔萨斯，德国人在1870年征服了这地方，而在基督教时代的5世纪，同样也是这块地方被日耳曼侵略者（勃艮第人）征服了。这种“吞并”（annexation）似乎是古代征服的一般规则。

最好的（optimus）：［G注］这处（弗朗什孔泰）是法国最好的土地之一。

所有人（omnes）：［LS注］即高卢人。

所有人要被驱逐出高卢地区（omnes ex Galliae finibus pellerentur）：［TH注］J. Lange推测，凯撒写的是(omnes) Galli e finibus (pellerentur)，与omnes Germani Rhenum transirent相对，而抄写员误将Galli e写为Galliae。或许是这样，但是对我来说，根据这种理论而无视流传下来的钞本太过草率。

土地（agro）：［M注］agrum，土地，具有农业意味，即耕地。

这里的生活习惯也无法与那里相比（neque hanc consuetudinem victus cum illa comparandam）：［G注］这句话带有一种优越感和轻蔑——高卢人把日耳曼人视为蛮子。

一次（semel）：［TH注］semel显然与第6节的semel atque iterum相对，而Gallorum则与第6节的Haeduos eorumque clientes相对。因此我们可以得出，色克瓦尼人在发现他们从自己的胜利（I.31.10）中一无所得时，就和海都依人一起为摆脱阿瑞欧维斯图斯而作了不顾一切的努力。参见I.40.8。

在玛革托卜瑞伽附近（ad Magetobrigam）：［Pontet本］Admagetobrigae。［CA本］ad Magetobriam。［CA注］Magetobria指什么地方不得而知，由此关于正确的文本就有了不同的观点。几乎所有的钞本都像Oudendorp所采纳的那样，作一个单词Admagetobriae。早期的版本是Magetobriae，古希腊语译本与之相符，作ἐν τῇ Ἀμαγετοβρίᾳ。然而，Oberlinus——我们采用的是他的观点——支持ad Magetobriam，并且认为能在今名Moigie de Broie中找到这个古老的名字的痕迹，这个地方在阿剌尔河与Ogno河的交汇处，靠近Pontailler镇。这个观点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在1802年，靠近我们前面提过的那个地方，在阿剌尔河的河床上发现了古代的瓮（urn）的碎片，在上面能够清晰地读到MAGETOB这个词。

［G注］这是威索恩提欧（Vesonito，即贝桑松）东北面的一个地方。

［CM注］意为“高山”（maith是μέγας[高的；大的]在凯尔特语中的形式，而brig或bry意为“荒山”[a fell]）。由于腭音g会被发得很轻，我们便看到这个名字在很多版本中自然而然地拼为了Magetobria。

［TH注］玛革托卜瑞伽战役可能发生在公元前60年，因为西塞罗的《致阿特提库斯书》写于那年的3月1日，其中（I.19.2）说海都依人最近打了败仗。

［译按］至于原文是Magetobrigam还是Magetobriam有异说，原因见CM注。另可参见：T. Rice Holmes，《评Du Pontet之凯撒〈高卢战记〉校勘本》（“Du Pontet’s Text of Caesar’s Gallic War”），The Classical Review，15，1901（3）：177。

惩罚与酷刑（exempla cruciatusque）：［LS注］cruciatus仅仅是对语词exempla的一个解释，他采用的警告以折磨人的残酷惩罚组成。［TH注］这并非是一处重名法（hendiadys），exempla是概括性的，又用cruciatus以明确阿瑞欧维斯图斯施加了何种exempla；这个词表明这种惩罚对别人来说是警告，同样，我们有“惩戒”（exemplary punishment）一词。

只要有任何未经他点头或不合他旨意的事情发生（si qua res non ad nutum aut ad voluntatem eius sit）：［任译］这些人质略微做了一点未经他点头同意的事情。［M译］if every thing was not done at his nod or pleasure。

并去经历任何将要降临的命运（fortunam(que), quaecumque accidat, experiantur）：［任译］去碰运气，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在等待他们。［M译］and try whatever fortune may fall to their lot。

施加（sumat）：［TH注补遗］sumat与sumpturus sit[他将要施加]的意思不同。这个现在时体现出阿瑞欧维斯图斯要施加的惩罚是即将来临的。参见□□.32.15的相关笺注。

威望（auctoritate）：［译按］从任译。

［TH注］根据语法规则，在节3~节11（节8除外）中出现的虚拟式次级时态在最后5节中跟随有虚拟式初级时态，这是因为现在时不定式imperare，poscere等等的缘故。迪维奇阿库斯在这里说的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事实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参见I.14.5~6的相关笺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