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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eli, Lesbia nostra, Lesbia illa,
Illa Lesbia, quam Catullus unam
Plus quam se atque suos amavit omnes,
Nunc in quadriviis et angiportis
Glubit magnanimi Remi nepotes.5

    本诗格律是十一音节体。这首短诗应当作于卡图卢斯与莱斯比娅分手后,充满了失望和愤懑的情绪。诗作的力量在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最后一行与前面四行的巨大反差,此外,glubit(见注释7)的粗俗意象与magnanimi Remi nepotes(“高贵雷姆斯的后裔”)的史诗措辞也形成了冲撞。Zetzel(1982)认为,卡图卢斯将个人对莱斯比娅负心的憎恶扩展到了整个罗马社会,暗示罗马人已经从雷姆斯所代表的英雄堕落成沉溺肉欲的庸众。Commager(1965)觉得,卡图卢斯的愤怒在很大程度上不是针对莱斯比娅,而是自己。Fitzgerald(1995)认为,最后一行诗满足了读者“被挑起的性好奇”,也释放了前面几行所延迟的“痛苦的叫喊”。Newlands(1997)指出,雷姆斯的典故暗藏玄机,早在罗马建城之初,罗慕路斯和雷姆斯就上演手足相残的悲剧,定下了罗马政治的基调。卡图卢斯把自己的情敌们称为“雷姆斯的后裔”,暗示他们和自己一样,也是莱斯比娅的牺牲品。通过这个词,他将帝国政治和性政治融合到一起。另外,值得一提的是,20世纪俄裔文学家纳博科夫在小说《洛丽塔》中多处影射这一首诗。

    Caeli(凯利),Caelius(凯利乌斯)的呼格,有可能是西塞罗曾经辩护过的M. Caelius Rufus,他曾与Clodia Metelli(许多学者所认为的莱斯比娅的原型)有染。如果真是如此,nostra就不是诗歌中以复数代表单数(“我的”)的用法,而真的表示“我们”,卡图卢斯与凯利乌斯同病相怜了。

    1-2行,一连三次念叨莱斯比娅的名字,传达了卡图卢斯的愤怒、震惊和不知所措的状态。

    第三行,古罗马文化是一个轻视爱情而高度重视亲情和友谊的文化。卡图卢斯说他爱莱斯比娅胜过爱自己所有的亲人,表明这种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Quadriviis(原形quadrivium),“四条路交会处”,即十字路口。

    Angiportis(原形angiportum),“小巷”,“小街”。

    Glubit(不定式glubere),原意是“剥掉树皮”,这里明显带有色情意味,甚至有暴力的感觉。与第11首等诗所反映的一样,莱斯比娅在性关系中似乎始终处于支配地位。

    Remi,Remus(雷姆斯)的属格,在争夺王位的过程中,被兄弟罗慕路斯杀掉。

    凯利啊,我们的莱斯比娅,那位莱斯比娅,
    卡图卢斯唯一爱恋的莱斯比娅——他爱她
    胜过爱自己,胜过爱自己所有的亲眷——
    此刻在十字路口,在僻静的小巷里,她
    正剥掉高贵雷姆斯的后裔们所有的衣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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